李公麟与乔仲常的画法对比
古籍记载，乔仲常的画迹有《龙宫散斋图》《山居罗汉图》《渊明听松风图》《李白捉月图》《玄真子西塞山图》和《列子御风图》等，然至今罕见，《后赤壁赋图》，应是他唯一的传世作品。
此画的内容，与题一致，是依据苏轼的《后赤壁赋》而作。
苏轼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时，曾两游赤壁，各留赋一篇。《赤壁赋》写实景实情，《后赤壁赋》则将实境与幻想结合，文字中弥漫着观赏山水景色时的闲情逸致和超脱意识。乔仲常笔下的《后赤壁赋图》，则是中国现存最早的描绘这一主题的作品。
据今人考证，这幅画似有残缺。苏轼开篇文字为“步自雪堂”，因此画作卷首应有对应的雪堂景观出现，现却未见其貌。如今，我们只能通过南宋夏圭的《雪堂客画图》，大致感受它的意蕴。
雪堂客画图 南宋 夏圭
雪堂，更像是苏轼的精神园地。
初到黄州时，他生计艰难，好友向州府诉苦，方才求得城外一片荒地得以耕种，由于此地刚好为东坡，于是就有了“东坡居士”的名号。
来年，苏轼在东坡附近寻得一处原为养鹿场的高地，视野宽阔，是造屋的理想地。张罗建材，鸠工构筑，其上建堂，共 5 间。因堂落成时，正逢大雪，遂名之为“雪堂”。自那以后，除了灌溉耕种的农事，他大多会留在雪堂里读书会友，30 多岁的米芾，40 多岁的杨世昌，都曾到过这里。
出雪堂，过黄泥坂，至河边。乔仲常于画中复写苏轼文字道：人影在地，仰见明月，顾而乐之，行歌相答。
《后赤壁赋图》之人影在地
若要在画中体现“人影在地”，唯一的办法或许就是画出人影，于是，也便有了唯一画出影子的中国古代绘画。画中四人，岸边待渡，此时木叶尽脱，明月高悬，人影拉长在地，多了几分离别之意。
苏轼与友人
乔仲常依照赋的内容，共画九段主题，苏轼于画中出现 7 次。其每一次出现，都与文字极为相合，如“携酒与鱼，复游于赤壁之下”一句，乔仲常将字意表现为手拿酒与鱼的苏轼，正回首向倚门送别的妻与子打招呼。
《后赤壁赋图》之携酒与鱼
画的末尾，更为有趣。
苏轼原文为：梦一道士，羽衣蹁跹 ，过临皋之下。乔仲常把“梦一道士”改为了梦见两位道士，披着羽衣，一边作揖，一边问道。画中堂内，远处的苏轼酣然入睡，近处梦中的苏轼正与两位道人对坐相谈。
《后赤壁赋图》之携酒与鱼
再次细看此画，会发现出没于不同地点的苏轼，形象颇为一致，无论是着衣还是发式，都没有变化，甚至其五官，也几乎相同。
六个苏轼
苏轼与乔仲常的生活年代有较大重叠，鉴于他又与李公麟交好，所以乔仲常或许见过苏轼。如此，这是真实的苏轼形象吗？
有可能。
作者：莫一奥，文字工作者，长期从事中西艺术史和人文历史等泛文化内容写作，目前所有文章均发布在微信公众号 LCA，如需阅读更多精彩文章，可搜索关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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